咨詢中,有個來訪者說,“我很容易發(fā)火,辦公室里別人說話聲音大了一點,我都會忍不住的想發(fā)火。”
我問他,“當他們聲音大的時候,你有什么感覺嗎?”
我經(jīng)常問這種問題,這很管用,能把他們從對別人的關注,轉向對自己的關注。
有些時候,很理性的人會告訴我,“我覺得他們影響了我的工作。”是的,這個也是答案,只不過是頭腦給我們的答案。
我會輕輕地告訴他,“你問問你的心呢?看看它有沒有其他的答案。”
我可以觀察到他的情緒逐漸在臉上顯現(xiàn)出來,眉頭開始緊皺,眼淚順著臉龐流下。
“我覺得自己很沒用,連同事都在欺負我,對我不好……”
這個才是心的答案。
我們每個人都會憤怒,憤怒是一種很好的麻醉劑,他可以阻止我們?nèi)ビX察當下的自己,他讓我們完全被情緒所湮沒,被情緒所控制。
此刻,如果你沉下去,不要被憤怒所影響,去看看憤怒時心中的自己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,他是一個瘦小的、脆弱的、受傷的小孩。
我經(jīng)常看到這樣的自己,我的來訪者也經(jīng)常看到這樣的自己。
其實,并不是成年的我們在憤怒,而是那個小孩在憤怒。
可能有些難理解,他為什么那么弱小,他為什么要憤怒。
這是理性的問題,這是頭腦的問題。
你只有避開這種問題,用你的心去體會、去感受,你就能明白,你就會明白。
他太弱小了,被欺負了很久,他很痛苦,他想要保護自己,而憤怒就是保護自己的一種方式,并且是在被欺負的過程中唯一學會的模式。當我憤怒的時候,當我虛張聲勢的時候,別人就不敢來惹我,這樣就我就不會再被欺負。
所以,有些人會越來越容易發(fā)火,每一次的發(fā)火都讓他感受到了強大的自己。
只是這種強大并不是真正的強大,在這種強大的背后,是一個弱小的小孩。強大只是小孩穿著的帶刺的盔甲。
去關注那個小孩,去照顧那個小孩,才是讓人強大的唯一方法。
只有那個小孩覺得不會被欺負了,只有那個小孩覺得有人愛他、保護他了,他才能長大,才能具有真正的力量。
真正有力量的人是不容易憤怒的。他們的心中已經(jīng)沒有了弱小的小孩。
那個小孩是我們自己,坐在咨詢室的成人也是我們自己,到底哪個才是我們自己?還是全都不是我們自己呢?
有一次,我的來訪者哭著喊到“當你讓我問我的心的時候,我不知道哪個是我的心,我的頭腦里有很多的聲音,我不知道哪個是我的心說出來的。”
很多的人,很多的聲音,到底哪個才是我們的心,到底哪個才是我們自己?
那些聲音、那些人都是我們自己。
那些聲音、那些人也都不是我們自己。
如同三根頭尾相連的線組成了一個三角形,這三根線哪根是三角形?還是三根線哪根都不是三角形?
佛陀談空性,老子談無。
我的來訪者提出的問題,就是空性,也就是無。
任何一個發(fā)出聲音的人都不是完整的自己,但自己確實是由那么多發(fā)出聲音的人組成的。那些都是我們的心。
在這個空性的世界里,也可以看作是沒有自己的存在。這個自己指的是,活在世界上的自己。
如果你慢慢體會,你會發(fā)現(xiàn):
當你憤怒的時候,是一個弱小的人在憤怒。
當你委屈的時候,是一個不被理解的人在委屈。
當你孤獨的時候,是一個孤單的人在孤獨。
當你開心的時候,是一個幸福的人在開心。
當你寧靜的時候,是一個安詳?shù)娜嗽趯庫o。
當你努力掙錢的時候,是一個害怕的人在努力掙錢。
……
根本沒有所謂的自己。這個自己只是一副“臭皮囊”,里面裝載了很多的人而已。
奧修在《天下大道》里面說到,當人們進入靜心,感受到空,以及空性的本性——喜樂的時候,他們會感受到恐懼、害怕,還有發(fā)自內(nèi)心的顫抖。之所以害怕,是因為大家覺得自己好像正在消失,覺得自己好像正在死亡。一種不存在抓住了自己,仿佛自己正站在深淵的邊緣,往下看,深不見底。
奧修說,但是如果你能堅持下去,你便能真正的達到空。
空的這種感覺,我還沒完全體會到,甚至只是在那一次咨詢中,我才隱約感受到空的意義。
在我看來,空的感覺,慢慢去體會就好了,不需要強求,強求的空絕對不是真正的空。
如同強求的接納,本質一定是忍受,而非真正的接納一樣。
我們沒必要去強求任何一件事情,如果當你想要強求的時候,去看看想強求的那個自己,去認識他,理解他,你就知道,想強求的那個自己,也不是你自己。
作為一副“臭皮囊”,我們要做的,就是認識里面的自己,照顧里面的自己,了解空性,這也就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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